姜栩一把掀开被子,意欲离开。
然而双腿沾地的瞬间,无力感袭来。
登时,她跪在了地上。还是双手攀着床沿,才不至于五体投地。
她这是太久没活动,肌肉支撑不住了?
“去哪儿?”陆之衍悠悠发问。
“我……”姜栩的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我有事情要去处理。”
“再问人讨要医药费?”
“你……”怎么知道?
姜栩扭头看向陆之衍,就差没有把问号打在脸上了。
“阿霞跟我说,你去小金库是为了凑你母亲的医药费。我还真不知道,一个幼年丧母的人要给母亲筹什么医药费。”
陆之衍唇边流转过讽刺,就算是交往的那些年,姜栩也是对自己家庭的事情只口不提。完全忽视自己半斤八两的行为。
姜栩闻之,不知该怎样回应。
只能说:“这次,多谢你。”
腿开始恢复知觉,姜栩扶着床沿一点点爬起。
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筹集医药费。
忽的,她的脑中灵光闪现。
求助的眼神扔向陆之衍。
生命关头,她也顾不得什么自尊不自尊的事情了。
“陆总,咱们可否谈笔生意?”
“你拿什么跟我谈?”
视线从头至尾,是将姜栩打量了个遍。
“我跟你谈的是借贷的生意。”
“要借钱?”
“是。”
姜栩说到这个条理很清晰,将一切都盘算的清楚。怎么算,陆之衍最后还是赚了。
话落,她紧张兮兮的盯着陆之衍,生怕他不同意。
半晌,只听低沉的笑声。
陆之衍交叠的腿松开,从抽屉中拿出一纸合约,扔在姜栩面前。
合着他还提前备好了合同?
“生意人果然严谨。”
姜栩自叹不如,捏着笔查阅合同。
然而看个底朝天,也不见金额。
她茫然之际,蓦然瞥见合约第一行。
“同居守条”。
同居!
姜栩下意识后缩,不好的记忆若山雨袭来。
她猛地抬头,“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姜栩咬紧牙关,唇角却忍不住发颤。
守条上面写着,乙方在家就要无条件遵守甲方的命令,写着一定要对两人的关系保密……
总之,整个就是霸王条款。填上大名就跟签了卖身契没什么两样。
“陆之衍,你这是拿我当做什么?”
他摸着下巴打量,反问:“你认为呢!”
意外的,他的言语动作轻佻,眼神却冰冷的不像话。
姜栩的脸色变化媲美调色盘。
“陆之衍,你无耻!”
与姜栩的暴躁不同,陆之衍向来坦然泰之。
他悠然自得的递出笔,唇侧挂着不明显的笑意,眼底的森冷倒是逐渐清晰。
“选择权在你的身上。”
两人的视线同时交汇在那支笔上。
姜栩,让他看一下,你其实也不是那么爱钱!
然而,不过几秒。
姜栩毅然将笔捏在了手里,唰的写上自己大名。
陆之衍见状,嘴角持平,从怀中拿出一张支票。
姜栩抬起手便要接过,在指尖快要触碰到纸张的那刻,陆之衍松手了。
轻薄的纸翩然舞在空中,落在姜栩脚边。
姜栩赶忙捡宝贝似的,捏它在手里。
上面的数额比她问姜南川讨要的还要多好几倍。
有救了!
在她兴奋的神情中,陆之衍黯淡了,周身的气压都变得压抑。
“你可真没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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