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吗?”
“随便。”岑棽说。
“岑棽,你翅膀可别太硬,没了老子,你只能和你妈一样,出去卖!”
……
岑棽没说话,他把手机拿开了,离着耳朵远远的,他只能听到岑远来咆哮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听不清具体内容。
岑远来骂了很久,听不到岑棽的回话,他最后骂岑棽,一句脏话,骂得无比难听,然后挂掉了。
岑棽这才把手机收回来,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他绝对不会提前挂,因为他如果不等岑远来把话说完就挂电话的话,岑远来就会继续打来,开始那个“不接电话-报警-警察调解”的循环。
岑棽突然觉得好累。
他不喜欢现在的专业,是王修仪动了手脚,岑棽莫名其妙就被A大录取了。
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莫名其妙地被告知不能转专业。
……
后来岑棽就再也没听过专业课,反而更喜欢室内设计之类的选修课。
但是科是不能挂的,挂了的话,就意味着他还要再看到例如企业管理的这些卷子,恶心,他怕吐到期末考试的卷子上,不雅观。
所以即便他浑浑噩噩,成绩也依然不错,外界对他的评价是:狗一样地学,绅士一样地玩。
同理,英语是个好东西,他会认真学。
所以最近,他拼了命地复习英语,像对待高考一样去面对即将结业的选修课考试,还要忙着运动会的事,每天在家、图书馆、操场三点一线……他从来不觉得累。
可是这通电话,却让他觉得浑身无力。
他集聚了一拳头的力气,一拳砸在仓库的铁门上,铁门吱吱地叫,回声像涟漪,在地下室一圈一圈地响起。
“我以为我不回家了,永远都不回家了,那些糟心事就不会影响到我。为什么啊,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岑棽自言自语,尽管非常小声,但在静谧封闭的地下阶梯,还是被李他听得清清楚楚。
“我以为我一个人在外面会过得开心一点,但是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
“你们离婚吧,你们离婚吧,我求你们了……”
岑棽坐在那道铁门前,昨天才从干洗店拿回来的白色羽绒服沾上了地上的泥灰。
他坐了好久好久,觉得好冷,才想起自己待会儿还有比赛,抓着铁门把手一下站起来,拍拍衣服,长腿只一步就跨出去转过了角。
李他根本没时间走开,背着光和岑棽对上。
岑棽也没想到转角处还站着个人,也不知道这个人站在这里多久了,他下意识地想说“滚”,但那单薄的身体……即使是背着光岑棽也认出来了,没有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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