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能否获得启示都依赖天赋,而每次他们在演奏、歌唱或研讨时,我都只能远远地听着,他们无暇顾及一位‘失色者’太多.毕竟艺术这样的事情,就连我羡慕的那些有天份者,都会时不时怀疑自己没有天份……”
范宁听到这里心中暗自感叹,南大陆的“音乐教育体系”比北大陆还要玄乎。
教育形式上,恐怕除了示范聆听就是感受模仿,全靠学习者的灵感天赋支撑,这么比起来,提欧莱恩的那套学院派的东西,倒是算走在时代前沿了。
“现在到了哪一天?”但他没有过多表示,换了个问题。
“7月27日的下午约5点,舍勒先生。”露娜连日期与时间一并报出。
竟然过了整整一个星期?
范宁意识到,这又是一次混乱的梦境映射。
自己实际上折返醒时世界应不到几个小时,腹中只是微微饥饿,如果真是在夏日的海滩上躺了这么多天,身体的饥饿和缺水早就过了极限,而且,也不可能一直没有人发现自己。
就是不知道北大陆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在十来位坐地休息的雇工注视下,露娜带着范宁穿过了沙滩边界的几排棕榈树。
护栏后方是巴克里索港的一个大广场,用草料和布匹搭成的简易货棚里,停着超过二十辆的商队马车。
不少雇工和车夫摇着草扇倚车坐地,几处犄角上站着笔挺的护卫,腰间刻意露出着左轮或短管猎枪。
5点多的太阳依旧毒辣,飘来的火炭灰味与后方的咸涩海风混杂鼻端,除这些看守者外,广场四周能见到的其他人,几乎都躲在树荫或遮阳伞底下乘凉啜饮。
也几乎都将目光集中在了烈日下的两人身上。
两人登上一处咖啡厅的横木观景台,走到遮阳棚下。
露娜收起小伞,逐一向商队中的主要家族成员做介绍。
“父亲,哥哥,两位姐姐,这是我邀请到的新客人,游吟诗人舍勒先生。”
最先站起的是小女孩的哥哥。
这是一位穿宽松浅色衬衫的壮硕青年,他的年纪和曾经自己看起来相仿,之前似乎在伏案小憩。
范宁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酒气,并发现他身形严重晃荡不稳。
不过这人非常非常讲礼节,他热情地握住了范宁的手,说自己的名字叫“特洛瓦”,说“之后还需要多多关照”,只是接着冒出了一句让范宁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菲利先生,你在昨晚的赌局中还输有12杯龙舌兰未曾兑现。”
然后扑通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横木观景台上。
范宁在露娜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尴尬。
如果他清楚“菲利”是商队中另一位见习游吟诗人的名字,他可能会同样回应以尴尬。
而不是现在的茫然。
身形微胖的中年人却见怪不怪,其他座位上的十多位男男女女也非常淡定,招呼两位侍从将烂醉如泥的特洛瓦拖到另一阴凉处,并在他的鼻端放了几粒类似香料的东西。
“哦哦,露娜,没人管你结交流浪汉的事情。”
然后这位弥辛城的商会副会长克雷蒂安随意坐着开口。
“请外邦人饮水是一种慷慨品质,不过你至少是克雷蒂安家族一员,有必要弄清游吟诗人和流浪汉并不是一回事。”
他们说的都是兰格语。
露娜立即强调道:“舍勒先生就是一名游吟诗人.”
“我的妹妹,你的雅努斯语听得我想踩人。”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孩子站了起来。
她的衣着精致华丽,有料的单薄衣衫下是紧致修长的大腿,一把锃光瓦亮的左轮别于腰间,遮阳帽下的双眼闪动而笑:
“我来悄悄告诉你,其实游吟诗人并不容易和流浪汉之间弄混,比如,他们身上至少应该有一把不错的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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