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问。
收容所送来的小狗一共有三百零四只,所有医生和助理忙活了一整天,总算是给所有小狗都做完了体检。傍晚时分,健康的小狗们被志愿者一一抱上车,负责人对接好接种疫苗的时间,才送这一大队人马离开。
犬科诊室和猫科离得实在太近,手头的活儿刚结束,温景焕就火急火燎地回了自己科。
师父张医生今天值晚班,刚到医院,正坐在科室办公桌前吃快餐。
温景焕拎着零食进来,不出所料又被调侃了。
“小温,看不出你还有这喜好,大男人跟小孩儿似的,买这么多甜甜圈。”
温景焕摘下口罩,轻松地自嘲:“小时候家里人不让吃,这不长大了还馋呢。”
“你爸妈管得真严。”
张医生笑着,夹了一块茄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把筷子放下。
“对了,”他拉开抽屉,从里面翻找出一个小药瓶,“这个是你的吗?中午落桌上了。”
他把药瓶举到温景焕面前,从名称和包装看来,是安眠药。
温景焕脸色微变,下意识地要去摸自己的挎包。
“……是我的,”他伸手去拿,“不小心落下了。”
张医生手臂一挥,躲开了。
“小温,你最近精神不好,”他用了一个陈述句,“周一开始就有气无力的,黑眼圈这么重,失眠了?”
“真是逃不过您的眼睛,”温景焕故作尴尬地笑了笑,“确实有些失眠,这几天家里的蛇快蜕皮了,每晚睡不踏实,总想看着他。”
张医生再次把药瓶递到他跟前,“自己是医生,还那么担心干什么,”他把药瓶塞进温景焕手里,“谨遵医嘱啊。”
温景焕道过谢,收拾东西下班了。
又是像伤口溃烂一样的斜阳。
温景焕在车站里等车,端详着日复一日的风景。
近期的失眠让他有些恍惚,呼吸交错之间,他望着那永远堵车的立交桥,感觉自己正身处楚门的世界。
若真是如此,看客们偷窥着自己的生活,会如何评价他?
丑恶,见不得光,偏执,还是别的什么?
公交车逆光驶向他,遮挡住那片丑陋的斜阳。
温景焕上了车,刷卡,在后排落座。
去往学校的路上,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失眠的罪魁祸首,想起晏安鱼匆匆逃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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