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军队的营帐,以及在飘舞的雪花中围坐在篝火前说说笑笑的伤兵们。
银时低沉懒散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温热的气息吐出口中化为一团白雾很快就融入了干冷的空气中消失不见。
“看到了没,那群脑袋被门挤过一万次的白痴们的蠢样。啊啊,真是的,一个个都被阿悠你包扎得像木乃伊似的。瞧他们那跟英俊潇洒的银桑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气质。看看那扎得七歪八扭的绷带,包得惨不忍睹的纱布,跟卷了厕所纸缠在身上的脑残似的……”
银时拖长了语调不停地对她的包扎手法进行各种批判,死鱼眼没什么精神地看着在那个方向谈笑的伤兵们。
蓦地,他顿了顿,语气突然间变得无比柔和,轻而缓慢地说道
“但尽管如此,还活着不是么?”
——还好好活着呢。
身体一颤,眼眸瞬间瞪大。
那个熟悉的声音以从未有过、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语调如此轻轻地说道。
——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到啊,那些家伙不是拜你所赐才活下来的么?
不轻不重的柔和声音随着飞舞飘旋的雪花落在心间融化成一股暖流。
——正是因为有在后方一直无条件支持着我们的医疗人员,我们这些白痴的家伙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冲上战场挥刀杀敌不是么?
——说出什么自己很没用的话,好好睁大眼睛看着吧,你也保护了别人不是么?
——并不是,一无是处啊,傻瓜。
没有什么分量的话语轻飘飘地落下,很快就化为一团雾气消散在空气中,但灵魂和身体却好像在瞬间遭受到重击,头脑嗡的一声炸开来,心里好像掀起了惊涛骇浪,胸口发热,喉咙仿佛被块状物堵住了,颤抖着张开嘴巴却无法透露出心里汹涌澎湃的感情的一分一毫。
紧紧地攥着自己胸前的衣襟,悠奈竭力压抑着自己莫名涌上来的情绪,身体不住发颤地伸出一只手来然后用掌心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已经完全丧失了语言,除了压制自己涌到嘴边的哽咽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银时默默地看着她,然后侧步走到她的身旁,像是安慰似的犹犹豫豫地伸出一只手来,在她颤抖着的肩膀上方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猛地缩回来,稍显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脸颊,似乎对于此刻究竟该怎么做而感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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