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刀,所以即使是死后也仍旧机械性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不停地挥刀,挥刀,直到战场上只剩下自己一人。
只剩下自己这个徘徊在战场上、周身染满鲜血的亡灵。
已经无处可去了。
再也不会有人在他迷茫地伫立于尸山之上时,顶着大雨寻出来,握着他冰冷的手告诉他:该回去了。
就算他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奄奄一息,那又如何?
那个啰嗦烦人的家伙再也管不着他了。
再也不。
再也不。
被桂强行拖到医疗站躺着,他将手臂压在额头上,闭目养神。之前在与敌人厮杀时内心如岩浆般翻涌着的怒火和杀意都冷却成了此刻的空洞和荒凉。
至少之前在战场上自己的大脑还能够被杀敌这件事填得满满的,现在突然间被人要求好好休息,他却反而闲得手足无措起来。
在一片寂静之中,蓦地响起了低低的哀泣声。
那是明明极力压抑着悲恸,却依然从紧咬的齿缝中泄露出的哭号。
宛如受伤的孤兽一样,蜷缩成一团发出的泣血悲鸣。
虽然微不可闻,但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却显得尤为突兀清晰。
很吵啊……吵得他完全睡不着了。
“我说真的很吵啊!究竟是哪个家伙哭哭啼啼……!”
他不耐烦地掀被而起,环顾四周,却发现空无一人。
除了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一个人都没有。
一个人都……
啧了一声,他捂住眼睛,然后缓缓拥着被子躺下。
军中因为连续不断的征战人数锐减,不止是普通的队士,连医疗人员都没能幸免,在炮火中丧生了不少。
原本总是闹哄哄的医疗站,此刻显得前所未有的冷清。
是什么时候昏昏沉沉地睡着的,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上被血染红的绷带都已经重新换洗过了。
死寂的心脏在刹那间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猛地侧头望去,却在认出了伏在自己的床头的瘦小身影时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是阿饭。
在一片静默中,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疲惫地伸手揉了揉对方柔软的棕发。
——“阿悠你还真的是很喜欢那个小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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