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披在自己身上的一袭青衣，他自己却穿着单薄的亵衣。白色的亵衣上有自己晕染上去的血污，竟觉得把眼前的男子污浊了一般。
颤抖的抱住自己的腿，王嫱儿努力的平复自己心里的害怕。
闵襄却被王嫱儿忽然的松开而微微有些失落，她怎么了？
“没事了。”闵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谢，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王嫱儿微微含着抖音的话语感激道。
“嫱儿，你有没有受伤？”闵襄小心翼翼的询问道。方才来的时候，她的身体……
“没事。”王嫱儿摇摇头，眼光却扫向那死去的昌吉，身体却不自觉的往后挪动。
“他死了。”闵襄见她害怕，出言道。
王嫱儿停下来，安静的看着死去的昌吉，没有言语。
见王嫱儿盯着死去的昌吉，特别后者还是一具衣不撇体的男尸，闵襄伸手欲转移王嫱儿的视线。
不想王嫱儿却拉开他的手，一双大眼依旧愣愣的盯着死去的人。
“不要看了，已经死了。”闵襄忽然一阵心疼，她该是受惊过度了。
“不，我要看！”王嫱儿却坚决道。
闵襄微微一愣，不明白王嫱儿为什么要看一句男尸。他自然是不知道，此时的王嫱儿是在让自己不害怕。在让自己面对尸体，面对死亡，面对血腥。
“我也要杀人。”喃喃的，王嫱儿低语。
闵襄没有听清楚，便询问道：“怎么了？”
“我也要杀人。”王嫱儿抖着声音回答。
“什么？”闵襄微微蹙眉，嫱儿说什么？
“我要杀人——我也要杀人——我要杀了他！”王嫱儿忽然发狂的拿起一旁的佩刀，一刀砍向昌吉的尸体。
这一刻，闵襄却没有拦着。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次还能不能在她危难的时候救助她，更不知道战争里他什么时候会死去，所以她自己能保护自己是最好不过。
闵襄是从战争的洗礼中长大的人，从小面对的就是杀人，从来都不觉得一个人会杀人有什么不对。而此时王嫱儿的模样，不过是他见过的千千万万受到胡人伤害后开始变化的汉人。
那些原本善良的人，在经历了亲人被杀害，自己被逼迫的过程之后爆发的怨恨与决心，便犹如此时的王嫱儿。
他想阻止，想安慰她，想告诉她自己可以保护她。但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战乱的年代，唯有自己能保护自己，才是王道。他许不了任何的承诺，也给不了任何的私情！
他身手握住王嫱儿的手，接过她手上的刀，硬下心肠道：“杀人不是这样杀的，你养好身体，我教你杀人。”
“好。”王嫱儿却忽然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闵襄。她学会了自己生活，接下来，她要学杀人！
“现在，我们先离开这群狼。”闵襄又道。
“好。”王嫱儿眼底的坚强再一次的加深，再也不可以手无缚鸡之力的任人窄割！
闵襄拉起王嫱儿，观察了一番四周的形式。他方才是从西边来的，那边有一条溪流，并无狼群，微微疑惑这些狼怎么没有形成包围圈。
“嘘——”闵襄一声哨响，那群狼忽然有了骚动！
“不必担心，李大叔他们都进山了，这是联络的暗号，他们听到声响便会过来。”闵襄解释道。
王嫱儿点点头，拿着佩刀撑起身准备站起来，肩上的一阵剧痛却令她惊呼出声。
“怎么了？”闵襄察觉不对问道。
“肩上有箭伤。”王嫱儿回答。
“我看看。”闵襄将王嫱儿捂着右肩，便伸手去查看。后者也不扭捏，任由闵襄查看。
“流了很多血，你忍一忍，我帮你拆开重新撒药。”闵襄蹙眉道，血这样流下去，恐怕她挨不到出林子就该血竭而亡。说着便已经动手小心的给王嫱儿拆开纱布，细滑的香肩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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