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脑容量的构成是如此奇妙,一些在当下充满冲击力的画面几乎能占据脑海的全部,仿佛是世界上其他的东西一瞬间都消失了。
但过后回想起来,那些强烈的冲击却失去了具体的起承转合,只是变成了一串晶莹的碎片,镶嵌在闪回的记忆之中,让人不得不被迫按下暂停键。
那天剩下的记忆对于梁时景来说是混乱不堪的。
失去了逻辑的支撑,让事情的走向完全化作她个人的感受,变得格外主观和直接。
她只能记得来回走过的人群大声争执的声音,夹杂在机器巨大轰鸣的噪音中,把她整个人震得几乎无法站立。
手掌和脚踝的疼痛在漆黑的夜愈加清晰,梁时景痛苦地弯下腰,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同一个认知——
这里要拆了,她和爷爷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就要消失了。
而爷爷甚至不知道这一切,仍旧躺在病床上,昏睡的时间远大于清醒的时间。
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连哭都哭不出来。
梁时景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如此无能,面对突然而至的剧变甚至连直面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在寒冷的春夜里不停地发着抖,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我送你上去。”
有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是有人在和她说话么……?
与此同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托起了她无法站立的身体,一件还散发着温暖的长风衣罩在她身上,将她从头包到腿,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然后一只手环抱着她的腰,一只手抚摸过她的发丝,温柔地将她的头轻轻按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然后握着她的肩膀,将她半拖半抱地拽离了地面。
“走吧。”
鼻尖飘过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薄荷清冽的香气,让梁时景一片混沌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试着跟随那人的脚步迈出左腿,却因为脚踝上钻心的疼痛瞬间又要向下跌去。
那双手反应很快,猛地抱住了她,用力地环住她的身体,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刚才摔倒的时候伤着了?疼得厉害?”
梁时景垂头看向脚踝,无声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被揽过了肩膀,身体一轻,双脚腾空,一头长发垂直落下,整个人就这么被突然打横抱了起来。
梁时景来不及叫出声,眼前的景象就一下子翻转了九十度。
那些粗粝的闪动着混乱的阴影和红色条幅全部跃出了她的视野,只剩下深蓝色的星空和抱着她的男人线条刚毅的下巴。
“抓紧点。”
说完,他就一步步向前走去。
梁时景条件反射般抱紧他的脖颈,视线随着他的动作开始有些摇晃,像手摇式摄影机拍下的粗糙画面,观众只有她一个人。
一路上,温辰川穿过嘈杂的人群,轰鸣的机械,稳稳地抱着她,踏着月色缓缓走向她熟悉的那幢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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