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老板都认识我,每天见我远远地晃荡过来,二话不说就开始摊面糊,于是我就大剌剌站人家摊儿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老板聊天聊地。
这老板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头发不旺不秃,面相挺老。他的谈天内容永远围绕两个永恒的主题——
他儿子的高考成绩,和当今国际局势。
我至今都记得寒风呼啸中,我捧着我的俩煎饼果子跟个棒槌一样尴尬地看着老板把胸脯拍地piapia作响:
“娃你看着——叔给你打包票,不出十年,那(nei)新能源就能在全世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大概觉得自己用得这“腥风血雨”贼高端,老板边拍着胸脯,边得意地觑着我。见状,我就提溜着俩在寒风中孜孜不倦冒着热气的煎饼果子,带劲儿地鼓掌:
“嗬!可以啊叔——有见的!!!”
老板就不好意思了,嘿嘿笑着,在印着“太太乐”的围裙上擦手,擦完手背擦手心。
我就赶紧胡乱摆手,转头就跑,生怕他兴致上头,继续跟我扯。
于是那一段时间,一下早读,我跟安未就双双从桌洞里掏出有点儿软巴的煎饼果子,右手补昨天的作业或者写今天的作业,然后啃地满脸油。
那时候的气氛真和谐啊——
终于,安未忍不住了,笑得像条狗。
然后我就一脸黑线地看见那个纸方块儿还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里,甚至能看到被汗濡湿后从纸背渗过来的黑笔印儿。
我必须承认,我的心里头就像是被小奶猫儿一下一下地抓着,刺刺挠挠,有点儿痒。
被区区一张纸片,一张破破烂烂的纸片儿勾成这样,我这三十三年怕是白活了。
安未笑倒在了我床上,一个眨眼的功夫,那个小方块儿就没影了。她仰面躺在我腿上,脸上还带着未尽的笑意,抓着手机划拉。
我心头一急,却碍于面子,不想露出端倪。
一边装着浑不在意,一边佯装着生气要揉乱安未的发型儿,一边眼珠子转得咕噜咕噜,满床上找那个小方块儿。
可惜安未一躺上来,我整张床都要被占满了。
“欸你那小男孩儿呢?”
安未眼睛眨也不眨,及其专注地看着屏幕。病房里没开灯,有些昏暗,只有安未的屏幕一明一暗,照得她的脸惨白惨白,怪吓人的。
安未像是有点儿走神,嘴里胡乱应付着:“啊?什么小?”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总算是开机了,抓起手机,满面悲怆地看见了上司的愤怒和同事的幸灾乐祸。
比如一个备注是“□□”的人,他在短短一天内,在没有回应的情况下,锲而不舍地给我发了一长溜的消息。
等等?
一天?!
我愣了,调出日历一看,好家伙!
今天是12月21日晚九点。
前天是周天,前一天晚上我参加了同学聚会。
我一推安未,神
请收藏:https://m.bq777.cc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