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起初并没有打算去找顾茵的麻烦,她是真想把信烧了的,还是彩练的话提醒了她。
彩练愤愤不平,“那顾家娘子可真精,这些年大郎君送过去多少好东西,怎么不见她还,偏偏把这些伤人的破信还回来!”
秦莞一听,还真是。且不说兄长送给顾茵的,单是这些年侯府往曾家送的好东西都不知道有多少。
从前她以为是定远侯顾念着岳家只剩了孤儿寡母,现在一想多半是为了这桩婚事。
秦莞越想越生气,信也不打算烧了,骑上马就去了曾家。
曾氏本家在海州,京城里也有宅子。先前在猎宫时顾茵说过,她和曾氏回京之后没去顾府,反而歇在曾家的宅子里。
顾府在城东,曾府在城西,虽然翠柏带着人一路追赶还是走岔了。
秦莞和彩练戴着帷帽骑着马到了曾家门前,递上拜帖。
守门人见她们穿着不俗,原本还挺客气,然而一听姓秦,立马换了态度:“娘子来得不巧,表姑娘昨日便回了顾府,娘子若找她不如去顾家府上看看吧!”
秦莞一听便知道他是在敷衍。
不用她发话,彩练立即上前,指着门人的鼻子骂道:“奸滑的油头!你知道我家姑娘是谁吗?竟敢如此怠慢!还不赶紧去通报,若误了我家姑娘的事你可担待得起?”
门人被她凶巴巴的样子惊得缩起脖子,嘟囔道:“我也是受了主家吩咐,就是因为知道你们是谁我才不能让你们进。”
秦莞气极反笑,“行吧,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能白来一趟。虽说入不了府,有些话劳烦小哥帮忙通传。”
门人不甚恭敬地揖了一礼,“您说。”
秦莞掀起帷帽一角,给彩练使了个眼色。
彩练会意,三两步走到阶下,大声说:“我们今日来曾家,是要讨回聘礼的!过往的郎君娘子们评评理,这家人做事不地道,既已收了我家的礼,却又把姑娘许配他家!”
她的声音清清脆脆,穿透力极强,附近的商贩行人听到了,纷纷驻足。
“亲事不成也就算了,我们就当没有过,今日来就是想把东西要回去,免得以后说不清,谁承想,这家人一听我们是来要东西的,竟然门都进不去了!”
彩练和秦莞对视一眼,继续道:“既然进不去,便在这里说吧!曾家的主君、主母您听好了,去年的金钟,前年的玉冠,中秋节的琥珀蜘蛛……”
彩练记性好,又爱打听八卦,嘴皮子上下一碰,便巴拉巴拉倒出许多东西,都是这些年定远侯和秦耀往曾家送的。
路人听着,以为是曾家哪位姑娘做了这样的缺德事,纷纷对着曾家大门指指点点。
门人几乎吓死在那里,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似娇娇弱弱的小娘子竟然如此豁得出去!不是说高门显贵家的娘子们脸皮比纸还薄吗?
秦莞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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