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样,文颂全程都乖乖跟在他身边,直到离开医院。
他们没有聊天,秦覃好像忘了自己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顺着前一晚的街道,走到前一晚经过的人行道时才如梦方醒般停下脚步,向身后急急望去,看到文颂站在自己半步远的地方,避开擦身驶过的自行车。
秦覃立刻伸出了手,好像在后怕,差点让他不声不响地走丢。
文颂笑起来,不顾路人的眼光,牵住他的手指轻声说,“我跟着你呢。”
他能把整个城市的道路熟记于心,一走神就情不自禁地乱走大概也是原因之一。
是太熟悉,熟悉到想要逃离,可他大学还是选了家门口的c大,心里一直就有预感秦涛早晚会出点什么事。现在这样得了病,比起酒场上酒精中毒猝死或牌桌上输光了钱被人扔进河里,不知道哪种更令人庆幸。
红绿灯交替,他们牵着手走过人行道,汇入往来忙碌的人流中,也成为了别人生命里的背景,并不那么惹人注意。秦覃的声音却在一片车水马龙的噪声里格外清晰,“报完志愿的那天他问我为什么选c大,我说留下是为了给他收尸。他还跟我说谢谢。”
“……”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到这一天了。
“他很害怕。”秦覃低声说。
他害怕自己会被抛弃。害怕亲手养大的儿子被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家人找到后离开他认祖归宗,自己没福气养老,也没有人送终。
所有的那些怨言,说着如何不计前嫌不遗余力地照顾他们母子,责骂甚至是乞求如今唯一的亲人不要忘恩负义,都是因为太害怕了。
如果按照医生的预测,明年这个时候秦涛很可能已经不在了。文颂失去父母时年纪还小,发生在一夕之间,想象不到这样倒计时的折磨是什么感受,“如果他去世了,你是不是会很难过?”
这个问题在任何人听来都是句废话。秦覃却说,“我不知道。”
他抬起手掌贴在胸口,像在检查自己还有没有心跳。
“应该会吧。”
哪怕是活着的时候,也已经够难过了。
秦覃知道,那些怨言都不是胡说。二十年前秦涛小有资产,颇有才华,身边还有一小群粉丝和玩得来的朋友,二十年后他一无所有,即将在医院里潦倒病终,因为他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爱人,以为爱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他已经尽力了。但如果没有妄想着能拯救覃云,把自己也踩入泥沼中,他会有更好的人生。
“那明天我再替你来看他。”文颂说。
“阿姨说他对别人的态度都还是挺平静的,只有看到你的时候很难控制情绪。以后等我把他聊开心了,等他心情好的时候你再来……干嘛这样看着我?”
秦覃抿了抿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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