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是江屿生下来就戴在身上的,有人说玉中含血为不详之兆,也有人说生而含玉是有前世的未解之缘。
无论如何,这近十八年的时间里,江屿从未将这块玉摘下来。而如今不仅要留在京城,还要将它送人?
顾渊开始发抖,一种危险而令人脊背生凉的情绪瞬间袭来,他颤声问道,“殿下此行是否凶多吉少,已经做好了回不来的……”
江屿将一根手指搭在嘴前,对方便噤了声音。
“顾渊,你陪在我身边也有十多年,我是怎样的秉性你应该清楚得很。”江屿轻声道,“凡是涉及到凶吉的大事,我定不会如此轻率,有所隐瞒的。”
“那这玉……”
江屿将它塞进顾渊的手中,“给他这块玉的原因是,若是他非想要……”
——你不会信任他人,我教你。
江屿语气微顿,“若是他非要来找我,看见这块玉,他会知道到哪里去找。”
没等顾渊回话,江屿已经抬脚踏出门外,翻身上了马。
他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回身朝顾渊挥了挥手。
是在叫他回去。
顾渊也向他回礼,在四处的银白中注视着那雪白的身影轻声远去,直到融进这景色当中。
他才发现江屿的背影其实很单薄削瘦,只是他一向的圆滑与强势总会令人忘记这一点。
天空逐渐泛起曙光,空无一人的路上马蹄轻响,上面骑着一个周身雪白的俊俏公子,垂首飞速奔出城门。
往北面走。
北疆营帐内。
昏暗寒冷,内部总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烂气味。
有一人斜躺在被褥上,神情阴鸷。一人在为他处理小臂上的伤口,一人在为他捏按腿部,还有一女子在旁边为他倾酒。
寒风乍进,帐门被掀开,一位士兵手提一个麻袋走了进来。
账内瞬间充斥着浓重令人作呕的血腥气,而那麻袋下方,也正巧有一滴滴的鲜血垂落下来,坠在地面上。
“启禀二殿下。”那士兵跪下身来,“找到了。”
他说着打开麻袋,将里面的东西显露在众人面前。
侍女瞬间吓得脸色煞白,瘫坐在原地,连酒壶洒了都没察觉。而屋内其他人也都皱眉错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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