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的台阶落在夜里的凉风中,汲了月光潮湿的温度,泛着刺骨的寒意。
李东扬打着赤膊坐在台阶的最上一级,从下午到现在,脚下密密麻麻堆了数不清的烟头,他整个人被烟味缭绕着,精神绷到最紧。
脚下花坛里的冬青在秋日依然葱绿,团团云状的影子在月色里招摇舞爪纠缠在一起。
李东扬注视着那团看不清的黑暗深处,觉得冷风乍起。
他裸在外面的手臂上蔓延起一层厚厚的鸡皮,迅速浮上来又迅速褪去。
他把烟掐了,抽了一下午烟提神,喉咙肿得每次呼吸间都像是刀割一样。
他咳了一声,一阵撕裂的剧痛后,扶着台阶吐出一口血。
某个模糊的瞬间,他忽然想起已经被忘记很久的小时候的事情来。
那年狄晖刚刚去世,大院里的小孩扎堆在一起欺负狄然,他转身去买冰棍的空隙,狄然就被他们拉走关在了地窖里。那整个晚上,院里的大人到处找狄然,四散奔走一刻也停不下来,李东扬没有。
他只是在人离开以后,揪住那群孩子里最强壮的一个,用拳头将他鼻骨头打断掉,流了满手滚烫的血。
那孩子哭着喊着向他求饶,他打开地窖门的时候,狄然正趴在里面睡觉。
她听见动静爬起来,一副没睡醒的表情搓着眼睛。
李东扬至今仍然记得她那天说的话,不是感谢、不是欣喜,而是娇气地埋怨他。
她嘟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李东扬,我都睡了一觉了,你怎么才来啊。”
那时他只觉得她真不知好歹,得了他的拯救还卖乖,嚣张得不得了。可换到现在,他宁愿什么都不要,只想换她一个平安无事和不知好歹,换她一句埋怨的“李东扬,我都睡了好几觉了,你怎么才来啊”。
狄梦走过来。
李东扬下意识又去摸兜里的烟,可这次是真真正正一点渣不剩。
狄梦开口:“结果出来了。”
李东扬心里突如其来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绝望,他扬起浑浊的眼。
狄梦声音放得低低的,怕伤到他一样:“纽扣上的头发和指纹,都是敬敏的。”
——
夜,十点。
敬阙智离开前说中午回来,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地下室沉浸在黑暗的寂静里,四周悄无声息,狄然仰躺在床上,屏着呼吸听浴室的水龙头落下滴滴哒哒淅沥的水声。她一个姿势躺了一天,身体钝麻,心里的希望却随着时间流逝愈发萌芽。
敬阙智说去办事时看她的眼神带着戏谑,今早那样的状况下他都不得不抽身离开,一定是非去不可的事情。
她把头发缠在敬阙智西装最下面那个纽扣的缝隙里,又亲手帮他系上纽扣,那样的地方他几乎注意不到,就算注意到了正常反应也不过是随手摘去头发而已,被发现了对她没有丝毫风险。
狄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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