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时间做兼职。
但是——
陈夏望低眼,用新手机给谢兰恬发短信:[我是陈夏望。]
[她什么时候回来。]这次陈夏望问得太直接太清楚,甚至问到林冬笙坐哪趟火车回来,问得谢兰恬起疑:“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夏望给出的解释是朋友很久没见,所以他想去车站接林冬笙,还让谢兰恬不告诉她。
谢兰恬把车次时间告诉他,“那行吧,你们寒假玩得愉快。”
陈爷爷去世,陈夏望不再回村里,谢兰恬也没勉强他去她家过年。
林冬笙买晚上的票,坐一晚上火车,第二天早上到。
陈夏望提前一个小时在站外等待。
邶市冬日的清晨极冷,天空青灰,飘落细雪,地上铺了一层湿黏的薄雪,寒风削得人影哆嗦。
陈夏望站在一块挡板后,遮住身形,目光落在出站口。
他嘴唇冻白,细小的雪花落在睫羽上,而后一点点洇湿,令眼睛都显得湿润。
站口的人流量像起伏的水波,一趟火车到站,人流蜂拥而出。
哪怕许久没见,哪怕人流再多,他好像总能一眼认出她。
她似乎又瘦了。
没有好好饮食么。
陈夏望默默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坐上出租车。
他也坐上一辆,跟司机说:“跟在那辆车后面。”
司机看他一眼,应了声。
车子没往市中心走,反而去了越来越偏的地方。
林冬笙下车,住入一家明思酒店。
陈夏望也下车,记住这家酒店后,他在附近找短租住,最后找到一处筒子楼,住一个单间,厕所是一层楼住户共用的,环境很差,楼道有不少垃圾,墙上有污渍和黑脚印,但胜在便宜。
他决定在这个地方度过今年的寒假。
他很快找到兼职,早上六点到上午十点在一家早餐店帮忙,下午到另一处给人看摊,晚上的时间留来学习。
筒子楼隔音极差,夫妻吵架,孩子挨骂,收音机和电视机响个不停,好在陈夏望早已习惯在嘈杂环境中静心学习。
蓝白色的台灯一开,他翻开书本,想到她就在附近的酒店,他心里便有些许暖涨,就像一个人在水中漂浮许久,无处着落,远远望见一座小岛,心绪就有了一个安定的点。
期许的人和事不多,所以能从余烬里翻找出零星几许,他就能满足了。
他很容易满足。
每天经过明思酒店,陈夏望都不由自主顿步几分钟。
她有按时吃东西吗?
他一直没有再遇见她。
很快到除夕夜,早餐店和小地摊都停业休息,陈夏望难得空闲下来。
他多次出现在酒店周围,但都没看见林冬笙。
这时候邶市还没禁燃烟花炮竹,街边搭建有临时挡风蓬,专门卖烟花、春联和红灯笼。
炮竹声接连不断,红屑汇入白雪,白里透红,像是红梅凋零葬雪。
陈夏望的通讯录里只有谢兰恬和林冬笙的号码。
他这种从不害怕孤单的人,在这样阖家团圆,喜庆热闹的节日里都会感到一丝孤寂,那么她呢,也会觉得自己和这样的氛围格格不入么。陈夏望慢慢低下头,第一次用自己的手机和号码,给林冬笙发了一条短信:[新年快乐]
和两年前一样,他只发了这简单的四个字。
但又和两年前不一样,她没有回复。
因为这个号码不是谢兰恬的,只是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挤在各种各样的新年祝贺当中,也许同其他垃圾短信和错发的短信一样,不会被点开,也没人会注意。
或许是陈夏望这次停留的时间足够久,他看到林冬笙出现了。
她从酒店下来,往一个方向走。
陈夏望远远跟在后面,呼气带出的白雾有点模糊视线,他不禁收紧呼吸,滞住气。
思念是个奇怪的东西。
她在遥远的淅池市,他觉得自己不再那般频繁地想念她。
当她回到邶市,有见到的可能性存在,思念反而疯长,像带刺的草叶,攀附血管往里深扎。
自己却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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