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护士来给外公换药。”
卢蕙萍秉着老一辈的思想,问东问西,操心得不行:“她哪天来?我们可得好好招待她,可是现在要在医院这边忙活……”
谢兰恬服了。
她终于明白听话去相亲不是卢蕙萍结束唠叨的终点,而是她开启唠叨的起点。
陈夏望到医院外面和林冬笙通话。
“出来了吗?”他问。
林冬笙说:“嗯,出了墓园,正在回酒店的路上。”
她从除夕夜开始,每天晚上去墓园,回来的时候会给陈夏望打电话。
“多注意安全。”陈夏望说,“我前两天跟外公他们说起你,他们都很惊讶。”
“惊讶你小小年纪就早恋?”林冬笙笑了。
陈夏望听出她的调笑,捏紧手机,无意识在原地走走转转两圈。
“我那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控制不住。”
林冬笙听着他说话,全然没有察觉远处注视她的目光。
那道目光凝视她进入墓园,又看着她离开墓园。
“外公呢?”林冬笙问,“他今天有没有好一点?”
陈夏望注意到她说出口的称呼,心口一暖。
“你外公”和“外公”,这两个称呼一字之差,存在本质的区别,前者区分你我,后者意味着是我们。
陈夏望:“他还是不太能听得见看得清,身上的伤也恢复得慢。”
“不过我回来他心情好了不少,喝粥能从半碗喝到一碗。”
“那就好。”林冬笙说,“明晚我再来一次墓园,后天过去找你。”
陈夏望抬头看向夜空。
这座小城市冬日的夜晚很少能看见星月,他今晚却见了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
一手握着口袋里的丝绒小方盒,他闭眼想象这枚戒指戴在她手上的画面。
“再等等……”陈夏望低声呢喃。
“等什么?”
周围太安静,林冬笙听到了他的低语。
陈夏望轻声道:“有件事想等到开春和你说。”到夏天是等不及的,那等到开春吧。
万物复苏,冰雪消融时,我来表明爱意。
晴空烂漫,草长莺飞时,为你戴上戒指。
大年初四的晚上,林冬笙吃完晚饭后,照常换上大衣,戴上帽子围好围巾。
从头到脚做好保暖措施,走出酒店被风一吹,差点冻得原地结冰。
今年的邶市格外冷,雪下了一层又一层,雪花飘荡在晚灯下,显现一种橘调的朦胧感。
车灯照过,地面细雪闪现细碎的晶莹,踩上去有种湿滑黏腻的感觉。
林冬笙慢慢走着,留下一路足迹。
十几分钟后,她进入墓园。
墓园外的角落里,传出阴沉古怪的笑声。
张争彦将剩下的半瓶酒灌入口中,随手扔掉空酒瓶,他走出角落,坐上路边停着的一辆破旧空货车。
他靠在驾驶座上,摸出钱包。
里面有几张零钱,还有一张全家福照片。
他手指下意识抹了抹裤子,才抬起粗粝的拇指,触碰照片上笑容灿烂的少女和板着脸的男人。
“妹妹,爸……”
林冬笙在墓园里,站在墓碑面前说话。
“妈,明天我要走了,明年再来看你。”
“你知道陈夏望的外公吗,那个阿爷是很好的人,你能不能……就是保佑他早点痊愈。”
林冬笙以前是不相信保佑这种说法的,现在她有点理解了,这个行为大概是对生活的一种期盼和祝愿。
“今年真冷啊。”
林冬笙长长呼出口热气,重新将围巾裹严实。
“那么,明年再见。”
说完,她一步步走下石阶,往墓园外走。
陈夏望这边看准时间,早早拿着手机等电话。
提示音响起,他弯起唇,接通电话。
“出了墓园?”
林冬笙:“嗯,正在回去的路上。”
陈夏望说:“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到车站接你。”
林冬笙不想让他开车来回跑,就自己买车票过去。
“陈夏望。”
陈夏望一听她的语调,就知道她又要调笑他了,自己忍不住弯了弯眼。
然而,他没有听到下文。
电话那头,倏然传来一声巨响。“嘭——”
似是什么被撞到。
那边的手机被摔掉在地上,响了两下电流盲声,而后彻底切断话音。
陈夏望血液瞬间凝固,脑子空白片刻,巨大的恐惧笼罩心头。
他僵住,手发抖,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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