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非因为四哥不曾为亮工递话?”胤祥也在他身侧坐了,拿着扇子一晃一晃地猜测,他兄弟俩这几年就好玩这个,胤禛出前情结果,胤祥猜过程。
看着胤禛诡异地笑了笑,胤祥突然脸色大变跳了起来,扇子啪的一声拍在手心里,看着兄长嗔目结舌,“四哥你!”
“不错,我疏通外府,唯一的要求是让年羹尧落榜。”
看着弟弟神色,胤禛声音仍是冷清,甚至还带着一丝得意。
“为、为什么?”
“贤弟不见文忠公之旧事耶?”
胤禛抬了抬眼皮,甚至带出些不耐,胤祥立刻沉静下来。
胤禛说的正是明代首府张居正张文忠公,公自幼便有神童之名,十三岁参加乡试,本可少年出名,但顾璘怜其才,未免他得意而骄,故意罢黜,让他承担挫折,砥砺心性。后张公官至卿相,不敢忘恩。这故事也成了一时佳话。
“……难怪亮工收敛心性,沉稳谦和了呢……”
胤祥恍然大悟,心里对兄长佩服更深了一层。年羹尧自诩人杰,素来不将一辈众人放在眼里,桀骜不驯,这次不及他的人都个个高中,偏他灰头土脸,徒增笑耳,很是沉闷寥落了一阵。但自三十九年他落榜,四哥就严厉约束负重人,不准以此相轻,更拨出个小院子,让他潜心读书,看中更甚以往,年羹尧至此对雍王府更是死心塌地、感恩戴德。
想了想,还是不大放心,“可若是他将来知道了这事是咱们在背后动的手脚怎么办?”
听弟弟话里不自觉的把这事儿揽到“咱们”身上,胤禛心里笑了笑,上手揉了揉他圆脸,“知道便知道了,这事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他,以他心智,你当他想不透吗?就算他想不透,那又如何,爷只是不忍良材折了,又不干他事,没想着让他感念。”
这事确实没有问过他意愿,况且,这种事胤禛要做,做便做了,也不可能垂询他本人,人家本是志气凌云只待东海钓鳌九天揽月的,被你打着“切磋琢磨”的想法拽了下来,必然是不舒服的。那十三岁的张居正,也未必能理解顾璘,只怕心里还堵着一口气呢,但于读书人,这口气本就是顶要紧的,万万不可泄了。
金榜题名,便丢了敲门砖,这种事旁人无妨,以他才学,还是可惜。
胤祥点了点头,胤禛又接了下去,不知是说给谁,许是年羹尧,许是胤祥,又许是他自己,“心性这东西,可怕得很,一朝走错了,就是万劫不复境地,四哥只是爱才而已,他本是托梁架栋的能吏,踏踏实实干下去也能青史留名,若为这点子骄横身败名裂,便不值得了。走的稳一点,哪怕慢,总比一脚踩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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