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双写字翻书的手,只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被抓到坝上来,沈崇岩说实话不抱怨。他当初做下了回城的选择,就早已经有现在的预料。如今的境况,也不过是应验了他的预想罢了。
“这狗娘养的官府,”旁边有人骂骂咧咧,一边发出很响的呼噜饭汤的声音,“老子搬沙堵水苦干了一上午,就给老子吃这种东西!”
沈崇岩瞥了他一眼,见是个身材精壮的汉子,手脚还没有泡得发胀,显然是刚来。
四周的人,有的漠不关心,有的像他一样,瞥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带着隐隐的嘲意。
站在人群之中的管事也看了他一下。
下午,那个汉子便被分到了最危险的破坝口,站在高过腰的汹涌水流里埋沙袋。沈崇岩看见他像只鼹鼠一样,憋着气钻进水里又钻出来,最后下工的时候,眼睛都血红血红。
“妈的!”吃饭的时候,那汉子连端碗的手都有点打颤,嘴上却没打算消停。
沈崇岩看了一下管事的位置,见他没注意这边,低声道:“抱怨得越多,被分到的地方就越危险。”
那汉子拧着粗犷的眉毛看过来,沈崇岩注视着他,眼神清明平静。
汉子愣了一下,“谢、谢谢……”
沈崇岩抿了抿唇,走去洗碗。
后来汉子果然没有再说话。夜里,他们这群苦工,都是抱着张席子随便铺开便睡了,那汉子主动凑到沈崇岩身侧,“喂,我叫陆海,你叫什么?”
沈崇岩捏着张信纸,就着白惨惨的月光,费力却仔细地读着。
听见陆海的问话,沈崇岩停顿一瞬,抬起眼来看他,“……沈崇岩。”
陆海嘿嘿笑道:“你来了多久了?”
沈崇岩一默,再开口时,言语间竟有些滞涩,“四天。”
陆海惊讶地说:“没想到你看着瘦瘦小小、斯斯文文,一看就是个书生,居然能待这么久。”
沈崇岩凉凉地说:“不然呢?去死吗?”
陆海语噎,“没想到你还会开玩笑。”
沈崇岩不语,将看完的信叠起来,小心地收进布包里。
陆海见他这样珍重,不由问道:“这是谁的信?”
沈崇岩不答,面庞在月光下,又清冷又疲倦。
掺杂着浓重水汽的凉风吹来,云重月昏,陆海自顾自说起了自己:“说来我可真是倒霉。商队在路上给土匪抢了,跟兄弟们散了,本想去找他们,又被官府给抓来了。现在困在这儿,也不知道我那兄弟们怎么样了……”
他或者是憋了很久的话没处跟别人诉苦,便滔滔不绝地向沈崇岩说起来,没多久,家底都向沈崇岩倒了出来。
沈崇岩也知道了他二十六岁,是山东人,常年南北跑商,家里有个娃娃亲的老婆和一个六岁的女儿。他说着说着,不由露出幸福的傻笑。他这样的神情令沈崇岩不由想到秦戚宁,心中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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