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温辰川飞快地接手了梁家旧房改造的事项,替她要来了详细的政策和合同细则,坐在窄小的沙发里,一条条地分析给她听。
“这房子的年限已经超过了30年,又是出让用地,我们土地的使用权限是从开发之日起计算,这对你来说比较吃亏……”
温辰川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哪怕是在阅读这些枯燥的数字和条款时也十分悦耳动听。
但梁时景实在是有些手足无措。
她真的听不懂。
一直以来她的生活里只有戏,接触到最多的文字也就是各种唱词和念白。房子一直住得安安稳稳的,她也从来没想过要搬家或是出售什么的,用梁德璋的话来说“房子够住就行了,做人要学会安贫乐道”。
然而现在,她不得不费劲地去理解这些在她听来宛若天书的内容,靠着温辰川逐字逐句的讲解依旧似懂非懂。
等他分析到开发目的时,她实在坐不住了,出声打断了他。
“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把这个房子留下来?”
听到她的问话,温辰川停住了,把视线从手中的合同上移开,看向坐在另一侧的梁时景。
“按照现在的政策,这一块属于旧城改造项目,是市政征收用地,不是商业盈利性质的开发,按道理来说你们是非走不可的。况且——”
他放下了合同,又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轻飘飘的纸,指着上面红色的大字说道。
“那天晚上回来时有那么多人在门口并不是在施工,而是因为你们小区附近疑似挖出了明代遗迹。”
梁时景张了张嘴,看着他把那张纸放在她面前,上面红色的抬头赫然是文物保护局。
“你们小区本身就是市政改造工作的重心点,加上现在又成了历史遗址,那么下一步应该就是会进行考古挖掘、遗址开发,我听在政府部门工作的朋友说,有打算把这里建成相关遗址博物馆的打算,所以你们搬迁的速度只会比其他类似的地方更快。”
梁时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脑子里纷纷乱乱。
终于,她抬起头看向温辰川,在一团乱麻里揪出了一根最关键的线头。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无论如何,我的家……都非拆不可了?”
温辰川回望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错。”
梁时景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视线不断地飘过屋子里的陈设。
脚下有些磨损了的地毯是她儿时嬉戏的乐园,边角流苏上缺了一块是她有一次找不到爷爷急得坐在地上大哭时扯坏的;
客厅角落里那个老旧的黑胶唱片机是爷爷民国时期收集的宝物,虽然样子旧了可音质数十年都很清亮,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学唱戏就是跟着那个黄铜色的大喇叭播出的曲调咿咿呀呀地哼唱,把外出买菜回来的爷爷吓了一跳,惊喜地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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